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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變量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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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摶之瞥了他一眼,倒是一點不受影響。池嘉木大抵是不肯輕易放棄的,轉而含笑對趙摶之說:“趙姑娘應該是第一次來杭州吧?今天天氣好,去游西湖是很合適的。”

他一腔熱情,然而趙摶之很不給面子:“不是。沒空去。”這簡直就是兩擊餘地也不留的直擊,顧生槿聽得暗笑不已,看到趙摶之掃過來的眼風,立刻一凜。他夾著包子放回盤中,狀似不滿地咳了一聲,皺眉對池嘉木說:“摶之就算要去游西湖,也是同我一起去,池先生你這樣不好吧?”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是說他和趙摶之是一對了,池嘉木還要再說的話就哽在了喉嚨裏,他看看明顯默認的趙摶之,再看看氣定神閑的顧生槿,最後仰天長嘆一聲,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豆花。咽下豆花,池嘉木就鄭重其事地對趙摶之說:“趙姑娘以後若是不中意顧生槿了,還請考慮一下在下,五年之內,在下都是等得了姑娘的。”

顧生槿:“……”你就那麽確定他以後會不中意我嘛?顧生槿呲牙一笑,“就算不中意我,也有的是人給他挑。你長得……沒有特色了一點。”雖然給他挑的都是漢子==b

池嘉木並不甘弱:“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看什麽外貌,多的是光有一張臉的繡花枕頭。外貌呢,只是表象,醫理在手,天下我有。你說說,但凡武林中人,哪有不需要大夫的?”

“臉是不那麽重要,但也不能完全不看吧。今天要不是認出了你的藥僮,我都認不出你。”

他們兩個就這樣你來我往地對轟了一頓早飯,飯畢,聽聞顧生槿要換藥,池嘉木竟然十分敬業地主動請纓,說是要給他檢查一下情況,好及時調整用藥量。

幫顧生槿檢查傷口的時候,池嘉木就順便問了顧生槿:“莊主到底看上你哪點了?”

顧生槿笑瞇瞇答:“我也不知道。”

池嘉木一聽,頓時不忿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顧生槿:“……我也沒那麽糟糕吧?至少長得俊,武功好啊。”

池嘉木:“……哼,你自己說說你配不配得上莊主?”

顧生槿倒是真的認真想了想,如果趙摶之真是姑娘,他還真的有點……可能不太配得上他。別說自己如今已是武林笑柄,就是不是,作為一個新出江湖的毛頭小子,自也是有些許配不上的。不過想是這樣想,他還是很稱職地演起戲來,嘴裏得意地反駁池嘉木:“誰讓趙摶之看上我了呢,他都看上我了,那我當然是配得起了。”說著,顧生槿很是得意地晃了晃腿,笑著提醒,“池先生,麻煩你幫我換藥了。記得輕一點,萬一我受傷了,給摶之知道,讓他覺得你醫德有虧或醫術徒有虛名就不好了。”顧生槿心道:打量我不知道你一個出門還帶藥童的神醫為什麽非要親自給我上藥呢。

他猜的沒錯,池嘉木就是不安好心,聞言他咬了咬牙,果然是不在給顧生槿換藥的時候動手腳了。

同一時間,十數條街外的一家客棧裏,徐添風正要跟人打起來,起因是有人在他吃早飯的當口堂而皇之調侃起顧生槿,言語粗俗不堪,下流猥瑣,徐添風如何忍得,當即便將手中包子砸了過去,砸得對方身上汁水橫流,肉味四溢,廢了他一身衣裳,落了他一地臉面。

那漢子雖然身體反應慢,脾氣卻是個顯而易見的爆炭,立即蹦起來:“哪裏來的臭小子,敢弄臟你爺爺的衣裳?”

徐添風八風不動地坐在位子上,他一身素色直掇,發挽逍遙巾,意態風雅文秀,若不是剛才露了那一手,桌上又擺著劍,只怕誰第一眼看過去,都只會以為他是個來杭州游學的士人。他嘴角噙著冷笑,那雙桃花眼也透了些許冷然來:“嘴巴就是臭的,還在乎衣裳臟不臟?”

“老子說那個武當的顧生槿,關你吊事?”

徐添風冷笑:“那是我小師叔!你再說一句試試。”說著,他就握上了桌上的劍柄,看著立時便要與人打起來了。

“原來是武當的人!爺爺就是……”那漢子態度仍舊相當橫,可說到這,忽然被一粒花生米打中了啞穴,發不出聲來了。他就楞了一下。

徐添風也發覺了,正要說話,就覺衣袖被人一拉,擡眼望去,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公子,這公子頭戴玉冠,身著錦服,腳踏騰雲靴,也是手執折扇,風度翩翩。但再如何有風度,隨便拉人也是不禮貌的,徐添風微微一皺眉,正要問詢,那公子已經率先開口了,卻是口中連呼:“徐兄弟,可找到你了。快隨我走!”

徐添風莫名其妙,見那公子朝自己猛擠眼睛,手上又使了半分內力拽自己,懷疑他就是那個丟花生米的人,更是滿腹疑惑。他回頭瞪了一眼那名漢子,跟著那富家公子以輕功飛奔出了客棧,一路奔到一個人煙荒僻的小巷中。

“你到底是誰?”徐添風詢問出聲。

那富家公子反過身來,輕巧一禮:“在下樂天成,霽月山莊二莊主。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你家小師叔已經悄悄到了杭州,你也知道他身上有天機心法傳聞,現在他又中了毒,希望你不要輕易與人鬧出事來,免得讓你小師叔擔心你,出現在了人前。”

“我小師叔中毒了?嚴重嗎?”徐添風又驚又喜又憂,忙還了一禮央道,“還請二莊主告知我小師叔在哪?”

“他的毒已經請到了名醫醫治,過一陣子便好了,你不用擔心。只不過你目標太大,現在很多人已經知道你是武當的徐添風了,都等著看你小師叔什麽時候出現呢。所以在他毒全清之前,你最好不要接觸他。”

“那他在哪兒,你總該告訴我吧?”

“具體在哪兒還不能告訴你,你只消知道他和我家大莊主在一塊,有他照看,很安全就是。你要是不信,不如先把跟蹤你的幾條尾巴收拾了?”

“尾巴?”徐添風暗驚,心道我輕功那麽好,竟然還有人不怕死跟蹤我?

“不然你以為,那些人為何非要在你吃早飯的時候口吐穢言?還不是想挑事,那大漢你別看他粗糙得很,又無門無派無涵養,其實他有一門極厲害的獅吼功,只要你同他打起來,一旦被他身旁那幾個小鬼纏住,分了心神,你就難抵獅吼功之震了。你想想,若是你因此受了內傷,又惹上了這等不依不撓的仇家,你小師叔可不得拖著毒出來給你收拾殘局了?”

徐添風臉色一變,懷疑地盯著樂天成看了片刻,樂天成搖著扇子站那給他看,怡然自得,是一點也不心虛。過一陣,徐添風的面色又緩和下來,抱拳謝道:“多謝提醒,我小師叔勞煩貴莊大莊主照看了。等他好了,還請樂莊主再告知在下一聲。”

“那是自然。”樂天成虛虛還了一禮。

“事不宜遲,那我就先去收拾一下尾巴們了。”徐添風有些急性子,身形一動,已在一丈開外,第二眼,已經不見了。

樂天成搖著扇子笑,沈愉是叛徒這件事,還得武當自己人挖出來才好啊。

沈愉當然派了探子來盯著徐添風,但也絕不會派好幾條尾巴,等徐添風收拾完那些人,會發現不但有別派的探子,還會有有間茶館的探子。到時……樂天成呵呵一笑,往我霽月山莊安插釘子,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錦衣公子搖著扇子,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悠悠地從那條小巷中走出去了。出了巷,便又是一派熱熱鬧鬧的市井景象,人來車往,喧嘩磕閑,好不繁忙。他四下裏轉了轉,看了看,最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徐添風所住的那間客棧,且還與掌櫃指名道姓要住在徐添風隔壁。

掌櫃一臉為難:“徐少俠旁邊兩間都已住了客人,公子您看……”

“那就住他隔壁的隔壁。”樂天成收扇一笑,露出兩排白晃晃的牙齒。

如此,顧生槿這邊是安安生生地過了好些日子,徐添風那邊是每天揍一個探子,每天揍一個探子,幾天下來,因賞劍大會聚集過來的江湖豪傑們就都知道了:別想在武當新秀徐添風身上打什麽主意,他才不管你是什麽門派的,絕對能在反跟蹤弄清你是哪個門派的之後,找機會打得你連你娘都認不出來。你理虧在前,還不能舉派找他算賬。

江湖人士紛紛搖頭,年輕人,這脾氣也太大了,真真白費了他那一副風流倜儻的好皮囊。單只這樣便也罷了,他又與那霽月山莊的二莊主有了交情,讓一些本來就在謹慎觀望的江湖人士更是不敢打徐添風的主意了。武當這種名門正派呢,有時候你還能跟他們講講歪理,但霽月山莊這種不大不小,還有點神秘的門派,護短從來是排第一的。講道理?呵呵,那是名門正派的立身之本,不是人家的。

徐添風既和霽月山莊二莊主交好,那麽賞劍大會期間就別想從他那占到什麽實質便宜了。

這天顧生槿已經能舍了拐杖自己走動了,而且只要不運功看起來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了。因而他心情很好,就去找趙摶之閑磕牙了,卻見他面色晦暗不定,顯然是心情不好,再仔細一看,就發現他手上攥了一個話本,那話本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昭渠先生那本差點引起世界崩潰的《故夢》啊!

看趙摶之的樣子,顯然是已經看了不少了,但顧生槿這邊根本沒提示,就楞了楞。須臾,趙摶之似是緩過來了,揚了揚手裏的書,問顧生槿:“這本昭渠的話本,你看完了?”

“啊,看完了啊。”顧生槿硬著頭皮點頭。

趙摶之竟然又問:“你什麽感想。”

顧生槿:“……”這個讓人怎麽說嘛。難道要老實說從中看出了一點你小時候的命運軌跡?他試探性地問趙摶之,“你看了多少了?”

“看完了。”趙摶之的聲音沈沈涼涼,好像隨時要沈進冰海湖底。

顧生槿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劇情資料系統,真的是一點反應,一點提示也沒有過。他就摸不著頭腦了,怎麽在船上趙摶之一看就拉火警鬧著要世界崩潰,到了杭州看完都沒事了?

難道這還帶有變量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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